陈晓晨

　　5月30日在新加坡召开的第13届香格里拉对话会，见证了中美日之间的激烈交锋。

　　在本届香格里拉对话会（下称“香会”）官方网站上，中国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王冠中、美国国防部长查克·哈格尔（Chuck Hagel）和日本首相安倍晋三发言的大幅照片被置于首页显眼位置，暗示了中美日交锋成为会议焦点。这种激烈程度是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从未有过的。

　　为期三天的香格里拉对话会正式名称为亚洲安全峰会，是由总部设在英国伦敦的智囊机构——国际战略研究所（IISS）于2002年主办的多边论坛，因其每年在新加坡的香格里拉酒店举办而得名，近年来已成为亚太各国防务高官和学者讨论区域安全议题的重要平台。

　　美日联手对华强硬

　　在开幕式晚宴上，安倍晋三发表主旨演讲，宣扬其“积极和平主义”，多处不点名暗中指责中国。而哈格尔的演讲用了较长篇幅公开指责中国在南海实施“破坏稳定的单边行动”，提到了黄岩岛、仁爱礁和981钻井平台，并再次明确表示钓鱼岛（哈格尔明确将其称为“尖阁列岛”）属于日本管辖范围，并在《美日安保条约》适用范围。

　　中国军方代表团当即利用提问进行了反驳。针对安倍演讲，中方代表团就参拜靖国神社问题向安倍发问，安倍回应说日本对发动战争表示“懊悔”，但并未直接回答参拜问题。而在哈格尔演讲结束后，来自军事科学院的女少将姚云竹向哈格尔连发四问——日本的钓鱼岛国有化是不是单方面改变现状的行为？钓鱼岛的主权和管辖权是不是一回事？中国被批评使用武力和高压的手段改变现状，那美国动不动就跟一个与别国有冲突的盟国说什么共同防御条约适用于利益冲突事件，是不是一种胁迫和滥用武力？中国设立东海识别区违反了哪条国际法？

　　次日，解放军副总参谋长王冠中发表主题演讲，阐述了中国的亚洲安全观。其中，他脱稿对安倍和哈格尔进行了针锋相对的回应。他说，安倍“违背了香会的宗旨，在香会挑起纷争和事端”，认为“这种行为是不可接受的”。而“哈格尔先生的演讲是一篇充满霸权主义味道的演讲，是一篇充满威胁恐吓语言的演讲”。“从安倍先生的演讲和哈格尔先生的演讲，我们还可以看出另一个问题，就是究竟是谁咄咄逼人？是美国和日本联起手来咄咄逼人，而不是中国。”王冠中以此结束他的脱稿回应。

　　姚云竹在事后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哈格尔过去往往是“对事不对国”，这次是“既对事又对国”，显得很强硬，“这是美国今年初以来对华政策一系列变化的结果”。

　　早在5月14日，在美国大西洋理事会“动荡中的地缘政治”研讨会上，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邓普希将美国的军事战略概括为应对“2-2-2-1”的威胁——分别代表中国和俄罗斯两个大国、朝鲜和伊朗两个中等国家、“基地组织”和跨国犯罪两个网络和网络安全。这是美国首次明确将中、俄与“基地组织”、朝鲜、伊朗等一并提及，并称为美国的安全威胁。这或标志着美国对华政策的重大变化。

　　美对华敌意“前所未有”

　　事实上，今年年初以来，美国政策界和智库界对中国的氛围已经发生了变化。在《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参加上述会议并与相关政界、智库人士交流时，明显感受到，华盛顿“圈内”对中国的敌意是此前从未有过的。

　　在接受本报采访时，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前副主席威廉·欧文斯（William Owens）海军上将明确表示，类似的这种抨击言论是错误的，中美两国军方各自都有一些人说了很多对抗性的言论，这不利于中美关系。他对目前的中美关系的气氛深感忧虑。他认为，应当强调中美合作，而非“重返亚太”。他还说，美国的“空海一体战”战略应当将中国纳入进来，而非针对中国。

　　本报记者感受到，美国智库界人士对中国的批评调门明显比以前提高；一些过去比较强调中美合作的人士，在目前的大环境下也更多指责中国的对外政策。

　　一位要求匿名的美国国防部官员告诉《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邓普希的“2-2-2-1”战略其实在华盛顿的智库界已经流传一些时间，5月14日的表态只是将其公开表达。他认为，华盛顿对中国是敌是友的看法已经发生了很大程度的变化。他用“rival”（即竞争者、敌人）来形容美国目前对中国定位的真实看法。